皇宫。

太子武凌云走在前往尚书房的路上，心情极为的复杂。

在众多的皇子与公主中，九公主武灵儿无疑是最得宠的，但真正最被皇帝重视的，还是他这个太子。

武凌云文武双全，虽然既不算武功高手，又没有真正踏入儒道，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朝堂上威望极高，有大量的官员是铁杆的太子党。

但，这一切对现在的武凌云来说，似乎也不重要了。

天下局势大乱，各路叛军四起，皇权彻底旁落，现在就连京都都摇摇欲坠了。

“太子殿下来了？”

尚书房门外，一名老太监连忙迎上来，低声道：“您快进去吧，皇上等候你多时了。”

“好。”与老太监招呼了声，武凌云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紧张的情绪走进尚书房。

桌案前，数不清的奏章堆积成山，但今日那个在案前忙碌的身影却不见了，甚至连油灯都没有被点燃。

“父皇？父皇？”

武凌云小心翼翼的呼唤，终于听到了回应，寻声走到了偏殿，才看到一脸憔悴的皇帝正侧躺在龙榻之上，并未穿象征皇权的龙袍，而是一袭白衣，一副松散自在的姿态，皇帝手中抱着酒壶，双眼泛红，已经是醉意不轻。

“父皇，您为何……”看到这一幕，武凌云心头一痛，莫名感到极为难受。

自他记事以来，自己的父皇就是一个励精图治，片刻不敢懈怠的好皇帝，甚至为了处理公务，他连后宫都很少去，诸多的妃子，他都懒得去临幸，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理国家。

武灵儿从来没见过父皇醉倒。

“朕这个皇帝……当不久了。”

皇帝开口，却是说出一句让武凌云满头冷汗的话。

武灵儿瞪大了眼睛，愣了愣，随即连忙跪倒在地，已然泣不成声，问道：“父皇，您怎么会这么说？”

皇帝摇头道：“朕的父皇，在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临终传位前，便说过……”

“这个王朝，就像是迟暮的老人，看似繁华，但实则已经气运不足，如何绵延国祚，需要朕去寻找答案。”

“朕登基三十多年，不敢有一刻的懈怠，但，终究是无法挽回颓势。”

“为此，朕放弃了很多东西，所爱，自我，全都抛之于脑后，朕只是朕，是这个王朝的皇帝。”

武凌云看着正值中年，却已经两鬓斑白的父皇，眼泪模糊，他跪在地上，爬到了床边，握住了皇帝温热宽厚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父皇，这不是你的错……”

皇帝摇头一笑，倒也洒脱，道：“古今王朝更迭，兴衰荣辱，真正关心是非对错的又有几人？无所谓对，无所谓错，朕赌得起，也输得起。”

“朕已经得到了消息，司徒剑和汪正德，都死在了东海，南方蛮族入侵，海上倭寇祸患不止，就连京都之中的各大古武世家，也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一切已成定局，就看是谁能先攻破京都，杀入皇城，将朕从龙椅上拽下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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