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森。

一半冰封，一半流水潺潺的大瀑布前，李子夜拿着曾经并肩作战的天荒，却已经没有了那熟悉的感觉。

“西王母，这天荒在你手中，可以变化形态吗？”李子夜询问道。

“不可以。”西王母摇了摇头，回应道。

“怪了。”

李子夜看着似枪非枪，似戟非戟的凶兵，面露思绪之色。

他当初将天荒扔下人间的时候，就是这个形态吗？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天荒现在失去了变化的能力？

难不成，必须要有旧神的力量，才能驾驭这柄凶兵？

这就没意思了。

绑定的神兵，那和没有，有何区别！

思及至此，李子夜将天荒还了回去，说道，“西姑娘，你可曾记得，自己是如何拿到这柄凶兵的？”

“不记得。”

西王母接过天荒，挥手送回了身后的深潭中，语气平和地应道，“李公子，这个问题，你们问过不止一次了。”

“真是奇怪。”

李子夜看着前方深潭上飞溅的水花，说道，“自从你离开神界后，记忆似乎就在不停地缺失，当初，我在北天门世界遇到你时，你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如今，来到真实世界后，你又忘记了北天门时候的事情，这太怪异了。”

“很重要吗？”西王母不解地问道。

“有点重要。”

李子夜点头应道，“因为我离开那个世界后，你就是北天门世界最后的见证者，你如果能够恢复记忆，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想不起来。”

西王母努力想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后，就果断地放弃了，问道，“李公子不是说有要紧的事吗，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好。”

李子夜也没有勉强，正色道，“我听澹台镜月说，你在神国的那株神秀被带到这里，可否让我看一看？”

“跟我来。”

西王母说了一句，旋即转身朝着后方大瀑布走去。

李子夜迈步跟上，一同来到了大瀑布下方。

两人眼前，那从天而降的大瀑布因为寒冷的天气，已经结冰大半，透明的冰晶看上去美丽异常。

深潭旁，西王母看着上方的大瀑布，周身神力汹涌，接着，一掌拍出，轰然落在了前方的大瀑布上。

顿时，强悍的神力奔流冲破所有寒冰，热浪席卷下，大瀑布周围，冰消雪融，湍急的水流宛若银河一般落下，冲刷着水潭，浪花四溅。

让冰封的大瀑布恢复如初后，西王母纵身一跃，进入了大瀑布后方的山洞。

李子夜见状，紧随其后，纵身掠入其中。

夜色下，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水帘洞，李子夜看着里面四季如春的景象，面露诧异之色。

这里面，以前有人居住！

山洞内，石桌、石凳、石碗等一应俱全，虽然已经落满了灰尘，不过，明显残留着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西姑娘，你在这里住过吗？”李子夜扫过山洞中的景象，开口问道。

“记忆中，没有。”西王母如实回答道。

“你如果没有住过，那么，这山洞的主人，就只有一个人了。”

李子夜轻声呢喃道，“常羲！”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北天门一战后，常羲和西王母全都顺利活了下来，然后，一同来到了这里。

但是，西王母为何会没有这一部分记忆？

思绪间，李子夜看着山洞内那朵晶莹剔透的神秀，双眼深处思绪之色不断闪过。

这朵神秀，快要开花了。

原来如此。

他好像猜出些什么了。

西王母当初带着重伤昏迷的常羲前往北天门世界，应该就是为了借助那里的时间流速，让神秀尽快盛开。

至于北天门世界，时间流速异于外界的情报，很有可能就是常羲告诉她的，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常羲不止一次进入过北天门世界。

倘若他的推测是对的，那么，西王母无法离开不往森，十有八九和常羲有关。

想到这里，李子夜向前走去，寻找异常之处。

“果然。”

查看许久，李子夜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神秀之上，双眼微微眯起。

这里，就是阵眼！

“西姑娘。”

沉思片刻，李子夜转过身，看着后方的西王母，问道，“你是不是距离这里越远，越是感到不适？”

“对。”西王母颔首应道。

“道门，锁仙阵。”

李子夜轻叹道，“原来，你无法离开不往森，是常羲所为。”

说到这里，李子夜语气一顿，神色认真地说道，“西姑娘，你如果不想被这个法阵所困，我可以帮你解开。”

奇怪，常羲为何要将西王母困在这里？

更怪异的是，常羲布下的锁仙阵，明显做了改动，没有那么霸道，与其说要困住西王母，不如说在给西王母一个警示，轻易不要离开不往森。

莫非，常羲让西王母留在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守护神秀吗？

短暂的一瞬间，李子夜心中无数思绪闪过，思考常羲如此做的原因。

“不用解开。”

西王母听过眼前人的提议，稍作思考，拒绝道，“既然她不想让我离开这里，应该有着她的用意，在我恢复记忆前，暂且这样吧。”

有关常羲的故事，这些日子，她也听过不少，她虽然已经失去记忆，却也明白，那位常羲不会害她。

“也行。”

李子夜想了想，说道，“这样如何，常羲让你留在不往森的原因，很有可能与这株神秀有关，从眼前神秀的情况来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开花，届时，还请西姑娘第一时间通知我，或许，神秀开花的一日，我们就能解开当初的真相。”

“可以。”西王母很是干脆地答应道。

“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李子夜请辞道，“今后若有什么问题，可以用千里传音符找我。”

“明白。”西王母颔首应道。

“走了。”

李子夜摆了摆手，没再多留，纵身跃出了水帘洞，迈步离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李子夜刚离开不久，深潭下方，那一柄凶兵中，黑色气流涌动，竟是开始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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