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爆喝如惊雷般在夜空中响起，打破了湖边的死寂。张龙手中的电击器距离齐冰的胸口只有不到十厘米，但这突如其来的喝声让他的动作瞬间停顿。

强烈的手电筒光束从林间射来，刺得人睁不开眼。伴随着光束的是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冲来。

张龙的瞳孔瞬间收缩，多年的谨慎让他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猛地转身，看到几个人影正从树林中冲出来，为首的那个人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是警察！“齐冰看到希望，立即大声呼救，“救命！他要杀我！“

张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他原本完美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这些人彻底打乱了。但作为一个在五年时间里精心策划了四起杀人案的人，他的心理素质绝非常人可比。

“别动！警察！“秦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冲到了距离湖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在他身后，张虎、王建国、林雪等人也在快速接近。

张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寻找逃跑的路线。青龙湖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平地，而警察正是从平地的方向追来的。

“看来只能从水路走了，“张龙心中迅速做出决断。

他毫不犹豫地将电击器扔向秦渊，试图阻止他的接近，然后转身就向湖水中冲去。

秦渊眼疾手快，侧身躲过飞来的电击器，但这一耽搁，张龙已经冲进了湖水中。

“他要游泳逃跑！“林雪大声提醒。

但秦渊比她想得更快。他看到张龙的逃跑路线后，立即调整了自己的追击方向，不是直接向湖边冲去，而是向湖边的左侧迂回。

张龙的水性很好，这也是他敢选择水路逃跑的原因。他快速向湖心游去，打算游到对岸后再设法逃脱。青龙湖虽然不大，但宽度也有三四百米，在夜色掩护下，他有很大机会成功逃脱。

但他低估了秦渊的判断力和行动力。

秦渊并没有盲目地跟着张龙下水，而是沿着湖岸快速奔跑。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地面上飞掠一般。张虎等人紧随其后，但明显跟不上秦渊的速度。

“秦渊这是要干什么？“王建国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他在抄近路，“张虎虽然也很累，但眼中满是敬佩，“张龙游泳的路线是弧形的，而秦渊跑步的路线是直线。而且人在水中的速度远比不上在陆地上的速度。“

果然，秦渊沿着湖岸狂奔了大约两分钟后，已经到达了张龙游泳目标的对岸位置。在这里，湖岸是一片相对平缓的沙滩，正是张龙准备上岸的地方。

秦渊停下脚步，掏出手电筒照向湖心。在光束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张龙正在努力游泳，距离岸边还有大约一百米的距离。

“张龙！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即停止游泳，游回来自首！“秦渊大声喊话。

张龙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发现秦渊竟然已经在对岸等着他了。这让他大吃一惊，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着牙继续向前游，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上岸点。

但秦渊岂会给他这个机会。看到张龙拒绝投降，秦渊毫不犹豫地脱掉外套和鞋子，纵身跳进了湖水中。

夜晚的湖水很凉，但秦渊顾不了这么多。他的游泳技术同样出色，而且此时他是在全力以赴，速度比张龙快了不少。

张龙听到身后传来的水声，回头一看，发现秦渊正在快速接近。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在陆地上被追还有各种地形可以利用，但在水中，完全是实力的较量。

“该死！这个警察到底是什么人？“张龙心中暗骂，但手脚的动作却不敢停歇。

两人在湖水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月光洒在湖面上，将两个游泳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岸边的张虎等人只能通过手电筒的光束追踪他们的位置，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要不要叫支援？“林雪担心地问道。

“来不及了，“王建国摇头，“而且就算叫了支援，他们也不可能在水中帮上忙。现在只能靠秦渊了。“

水中的追逐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秦渊凭借着更好的体力和技术，逐渐缩短了与张龙的距离。当两人距离岸边还有五十米左右时，秦渊已经接近到了张龙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

张龙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水声，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追上。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而身后的那个人似乎还有充足的力量。

“不能就这样被抓住！“张龙心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突然停止游泳，转身面对秦渊，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既然逃不掉，那就拼了！“张龙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举起匕首向秦渊刺去。

秦渊早有防备，在看到张龙转身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他在水中灵活地侧身躲避，同时伸手抓住了张龙持刀的手腕。

两人在水中扭打起来，溅起巨大的水花。在这种环境下打斗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呛水或者受伤。

但秦渊的格斗技巧明显更胜一筹。他利用水的阻力和浮力，巧妙地化解了张龙的攻击，同时找准机会反击。一记精准的肘击打在张龙的腹部，让他瞬间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

“啊！“张龙痛呼一声，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沉入了湖底。

秦渊趁机将张龙的双手反扭到背后，控制住了他的行动。但在水中维持这种姿势很困难，两人都有溺水的危险。

“不要再反抗了，跟我游回岸边，“秦渊在张龙耳边说道，“否则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张龙此时已经精疲力尽，而且腹部的疼痛让他无法继续反抗。他只能任由秦渊控制着他向岸边游去。

岸边的张虎等人看到两人开始向岸边游来，都松了一口气。王建国立即安排人准备急救设备和约束器具，确保张龙上岸后不会再次逃脱。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秦渊终于带着张龙游到了岸边。张虎等人立即冲入浅水区，协助将两人拖上岸来。

张龙被拖上岸后，立即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林雪熟练地给他戴上手铐，确保他无法再次逃脱。

秦渊的状态要好一些，但也明显消耗了大量体力。他坐在岸边调整呼吸，身上的衣服滴着水，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没事吧？“张虎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秦渊摇头，然后看向被控制住的张龙，“这家伙的水性很好，差点让他跑了。“

“幸好你反应快，“王建国赞叹道，“如果让他跑到对岸，在夜色掩护下很可能就找不到了。“

齐冰此时才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连忙走到警察面前：“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就死定了！“

“你没事就好，“林雪安慰道，“不过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详细说明今天晚上发生的情况。“

“没问题，我全力配合！“齐冰连连点头。

很快，所有人上车，开始返回。

“秦渊，你是怎么想到要来青龙湖的？“张虎在后排问道。

“下午我们确认了三个受害者的钓鱼爱好后，我就安排人调查了东山市周边所有的钓鱼地点，“秦渊解释道，“青龙湖是一个相对偏僻但很适合钓鱼的地方，而且从几个受害者的活动轨迹来看，他们都曾经来过这里。“

“所以你判断凶手也可能会来这里？“林雪接过话头。

“不仅如此，“秦渊转身看向车后被押送的张龙，“我还怀疑凶手和受害者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更密切。仅仅是钓鱼爱好相同还不足以成为杀人动机，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张龙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没有说话。

回到刑警支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但专案组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反而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张龙被送进了审讯室，而秦渊主动要求负责审讯工作。

审讯室里灯光明亮，张龙坐在金属椅子上，双手被手铐固定在桌子上。他的头发还是湿的，衣服也没有完全干透，但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一些。

秦渊坐在他对面，桌子上放着录音设备和一些案件资料。整个审讯室很安静，只听得到空调的轻微嗡鸣声。

“张龙，男，35岁，东山市人，IT技术员，“秦渊看着资料念道，“现在怀疑你涉嫌故意杀人罪，根据法律规定，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作为法庭证据。“

张龙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渊。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冷静，“秦渊放下资料，直视着张龙的眼睛，“但是现在证据确凿，抵赖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坦白从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你想知道什么？“张龙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从头开始，从五年前的那件事开始，“秦渊说道。

张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开口：“五年前，2018年的夏天，我们几个钓鱼爱好者经常聚在一起活动。那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大概七八个人，大家都很喜欢钓鱼。“

“后来有人介绍了一个女孩加入我们，她叫小雨，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她不会钓鱼，但很愿意学，每次活动都很积极参加。“

张龙说到小雨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善良、活泼、充满活力，“张龙继续说道，“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包括我。“

“你喜欢她？“秦渊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张龙点头：“是的，我喜欢她。但我没有表白，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那么年轻漂亮，而我只是个普通的程序员。“

“那么那天发生了什么？“

张龙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那天我们去东郊水库钓鱼，那里有高压线经过，我们都知道很危险，平时都很小心。但那天李明钓到了一条大鱼，鱼很有力气，他一个人拉不动。“

“小雨看到了，立即跑过去帮忙。她不懂技巧，只是用力拉鱼竿，鱼竿越举越高，眼看就要碰到高压线了。“

张龙的声音开始颤抖：“我看到了，想要阻止她，但齐冰说了几句话，让我犹豫了。就是那几秒钟的犹豫，害死了小雨。“

“你的意思是，如果当时你立即行动，就能救下她？“秦渊问道。

“是的，我相信我能救下她，“张龙的眼中充满了悔恨，“我离她只有几米远，如果我立即冲过去，完全来得及把她拉开。但我犹豫了，我听了齐冰的话，以为她应该自己小心。“

“然后呢？“

“然后小雨就死了，“张龙的声音变得哽咽，“她被高压电击中，瞬间就没有了呼吸。我抱着她的尸体，感觉自己的心也死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张龙的痛苦是真实的，这一点秦渊可以确定。

“那为什么要等五年才报仇？“秦渊继续问道。

“因为我需要时间准备，“张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要找到一种完美的杀人方法，让他们体验和小雨一样的痛苦，同时又不会被警察轻易发现。“

“电击器？“

“是的，一种特殊的电击设备，能够产生高压电流，瞬间击穿心脏，“张龙详细解释道，“被这种设备攻击的人会立即心脏停止跳动，就像小雨当年一样。而且不会留下明显的外伤，法医很难发现死因。“

“这种设备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我自己制作的，“张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我是学电子工程的，制作这种设备对我来说不难。花了两年时间，我才做出了满意的产品。“

秦渊点头，这解释了为什么法医检查不出明确的死因。

“那些监控设备的故障也是你搞的？“

“是的，我对每个目标都进行了详细的踩点，提前破坏了关键位置的监控设备，“张龙承认道，“这需要很多技术知识，但我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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