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升腾的火焰之中，药菀抬手将其中一枚丹药随之引至萧瑟身前。

“我明白了。”

“嗯，去吧。”

萧瑟离开之后，青鳞才有些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好歹都是在厮杀之中活过来的人了，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吧？”

“主人，青鳞的意思是，少主他和主人之间……”

便是一向缄默不语的凤清儿也难得开了口，惹得药菀不自觉地眉头一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惹得凤清儿连忙垂首失声道：“清儿失言了，还请主人责罚！”

“——不，就算你有点什么奇怪的癖好我也不太可能回回都满足你啊，小凤凰。”

药菀略有些无语得说道，她只是单纯看了她一眼而已，至于应激成这个样子吗？

不过说起来她倒是也没资格说这话就是了，毕竟也确实是她当初下手太狠才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自然也没道理抱怨她反应一惊一乍的。

轻轻摇了摇头，药菀随之回道：“若是小凤凰喜欢的话，留在萧瑟身边也无妨，反正无尽火域事务诸多，你要是没兴趣继续管理天妖凰族的话，为他做事也行，毕竟他也不是多喜欢乱跑的人，对你来说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差事吧？”

“主、主人？”

不曾理会凤清儿的意外，药菀随之看向了青鳞：“青鳞也是一样哦，不过你本来更倾向于找事情做的人才是，所以就随便你了。”

“少主他已经是天至尊修为了，以我的实力，恐怕也帮不上少主什么忙……”

青鳞轻轻摇了摇头，药菀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既然她自己无心于此，药菀自然也不会强求。

“就是少主他天赋异禀，懂事得又早，可能还是需要小姐和萧炎少爷好好引导才是……”

“天赋异禀……”

药菀在闻言之时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却叫青鳞略有些惊讶：“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啊，不懂人心罢了。”

“小姐？”

“没事，你就当我在碎碎念就好了。”

“小姐在每次见别人听不懂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呢……”

青鳞的语气之中不自觉得涌现出了几分沮丧，毕竟在她的认知之中，自己也算是同小姐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但也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姐有些话中的意思。

也难免叫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愚钝了。

“有些事情当然也用不着那么明白啦。”

…………

“……药菀吗？又来了？近些日子的疗养和丹药都已经多到这种程度了吗？好歹也是天至尊了，倒是也没必要——”

美杜莎在修炼之中回过神来之时，还以为前来找自己的会是药菀，结果抬头之时，却瞧见了一双昏黄色的眸子。

“……是你啊。”

美杜莎的表情随之从惊讶变成了平淡。

“不是去须弥界清扫摩诃古族势力的余孽了吗？已经清扫干净了？”

“是的。”

萧瑟顺势将身前飘动的丹药轻轻一推。

“这是母亲给姨娘炼制的丹药。”

“——刚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要开始使唤你了吗？”

美杜莎下意识地接过了那一枚丹药，但心中也多少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怨气。

“不是的，只是刚刚回来在姐姐那里见过父亲之后，便回来向母亲复命。”

“所以才让你来？”

“是的，母亲说毕竟在关于姐姐的事情上，我最后也未能陪在姐姐身边，这是我的过错。”

“……结果不还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朱红的眸子略有些复杂得看着眼前完全没打算辩驳的萧瑟，却总归是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无力感。

“所以说？你自己的意思呢？还是说你只是你母亲的应声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没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我自己自然也是这样觉得的。”

萧瑟未曾避讳美杜莎的目光，却又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萧潇有因为你的离开而受到伤害了吗？”

“……没有？”

“萧潇自己会责怪你这样离开她行动吗？”

萧瑟语气一顿，姐姐如今未曾苏醒，但对于她的了解，自然也不难为此做出相对应的假设。

“不会？”

“那你何必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拘泥？就算是木讷，也有点太过头了。”

美杜莎摇了摇头，虽说她还算比较严格，但她教导出来的萧潇也同样是格外有自信的，连带着眼下看向萧瑟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无奈。

不过她倒是也没忘记眼前的萧瑟尚且还是个孩子，行事会有问题倒是也不奇怪。

“——看在你的确有好好保护萧潇的份上，就暂且花一些时间跟你多嘴两句吧。”

“可是姨娘，我没有……”

萧瑟下意识呢喃着，却被美杜莎的严肃目光将话全部堵回了嘴里。

“记住了，你的确在我们之后保护了整个无尽火域，为此，你无需怯懦，无需犹豫，你是两位圣品天至尊的子嗣，更是十岁便已然天至尊的天骄，即便是你父母年轻之时，也从未有过你这般风采，也一样包括你姐姐。”

“所以，挺起你的胸膛，你无需为无尽火域而付出什么，因为这本就是我们为了作为子嗣的你们可以安然成长，无忧无虑创造出的新天地。”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本没有必要的奉献，你才更值得为自己而自豪，你未曾愧对你父母赐予你的血肉，也没有愧对我对你的期望，更没有愧对你们姐弟之间的信任。”

“世上从不是只有单纯的是非对错，这些东西本就是被无数人的自我所定义的，所以无需承袭你母亲的意愿，便已经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你便好好在接下来的人生之中自我感受吧。”

说完，美杜莎收下了丹药，便将萧瑟传出了药塔。

她很少会说教，即便是萧潇也是一样。

毕竟萧潇可不需要她来操心。

“……啧，算是反过来了吗？”

看着那一枚有如玉石般瑰丽的丹药，美杜莎如此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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