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皑鸽之前就有来找过林有成，想要谈《人间奇事》的电影改编权，只是林有成那边没有答应，陈皑鸽这边也就作罢，另外找石铁生谈那部《命若琴弦》的电影改编权，不过也就是在他和石铁生谈《命若琴弦》的电影改编一事的时候，从石铁生那边听说了林有成发表了新的小说，相当惊艳。

“林有成，他最新的那部小说《赎罪》，你看了没有？”

石铁生知道陈皑鸽是找林有成谈过那部《人间奇事》的电影改编权，只是没有谈下来，和陈皑鸽提起了林有成最新的小说《赎罪》。

“《赎罪》？”

陈皑鸽原本就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命若琴弦》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上面，没有关注《人民文学》上面林有成最新发表的小说，现在听石铁生说起这件事，很是意外，问道：“林有成他发表新小说了？”

石铁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你是真的应该去看看这部小说，相当精彩，现在我们文学界都在讨论他的这部小说，说他这部小说又是一部茅盾文学奖级别的作品。”

茅盾文学奖级别的作品？

这自然就让陈皑鸽瞬间好奇不已，追问道：“故事讲什么的？”

“人性，爱情，还有战争。”

居然是关于人性，与爱情，还有战争？

可以说，石铁生每说的一个字眼都让陈皑鸽的心脏猛然跳动，仿佛是被戳中了兴奋点一样。

石铁生一脸认真地说道：“相当震撼的一部作品，无论是写作方式还是情节，让我们这些作者看完之后都很受震动，有所反省的小说。”

石铁生本人是真的受到林有成这部《赎罪》小说很大的冲击，意念型的赎罪和忏悔，不关心当事人在诽谤下遭受的无妄之灾，只想保全自己所谓的名声苟活在当世，然后怀着自我安慰的内疚之心走入坟墓。

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对林有成感到佩服，他在《赎罪》这部小说看到最后，原来根本没有“赎罪”，原来一切早在罗阳被抓去监狱的时候就结束了，本来以为是托尔斯泰的《复活》，小女孩的忏悔史，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最惊人的就是对于作者的想象力与创作欲望的探究，这一点非常值得深思。

陈皑鸽这边听了石铁生的话，自然非常好奇，第一时间就去把林有成的小说《赎罪》给看完了，一如石铁生的所说的震撼，陈皑鸽真的被林有成的这部小说给完全惊到了，他本就有一颗文艺的心，整个故事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然后血淋淋地呈现，但就是这样的一份撕碎的虚构真相，可以说他完全爱上了《赎罪》这个故事。

事实证明孩子也会撒谎，并且孩子撒谎有时会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因为撒谎的背后造成什么结果，很明显孩子是还没有认知到这些的能力的。

这样的人性撕扯，让陈皑鸽如何能不爱上这个特别的故事。

陈皑鸽原本很想要拍《人间奇事》冲奖，是因为他觉得整个故事相当奇幻，充满了戏剧张力，只是因为技术达不到，没有谈下来，只能另寻其它的故事，现在看完这部《赎罪》则更是让陈皑鸽心动。

陈皑鸽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他现在这边正准备《命若琴弦》的电影改编，可是当听说张国师那边也对林有成的《赎罪》小说有想法，而且似乎都已经去找林有成谈电影改编一事，这就瞬间让陈皑鸽不能等了，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兴华胡同。

陈皑鸽也没有想到张国师和姜闻居然也都在这。

其实不单单是陈皑鸽没有想到，姜闻和张国师也没有想到陈皑鸽居然也来了。

这在一旁的查海泩心里暗自咋舌，惊讶《赎罪》这部小说的吸引力，但也觉得理所当然，只是看着现在林有成和这几位都要谈电影改编权一事，也就没有多留，先告辞离开了。

至于姜闻和张国师自然都不会提前走，毕竟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赎罪》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

姜闻瞧见陈皑鸽居然也来了，心里自然清楚肯定是冲着林有成的《赎罪》这个故事来的，但是嘴上却是说道：“陈导，你这边不是准备拍石铁生的那部《命若琴弦》吗？”

其实圈子里面这样的事也都会有消息，就像陈皑鸽知道张国师想要拍林有成的《赎罪》一样，其实姜闻也听说了，陈皑鸽打算拍石铁生的那部短篇小说《命若琴弦》。

陈皑鸽听见姜闻说这话，望了一眼姜闻，说道：“之前我是找有成拍他的那部《人间奇事》，只是有成他说，这部小说的电影技术还不够，不同意现在拍摄，我也就另外看别的故事剧本，原本是打算拍石铁生的那部短篇小说，不过现在看了这部《赎罪》，那就不同了。”

“有成，你这部《赎罪》写得太好了！”

陈皑鸽的目光落在林有成身上，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既然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当初我找你的时候，你就和我说啊。”

陈皑鸽是真的这么想的，如果那个时候林有成就和他说了《赎罪》这个故事，他根本就不会去找石铁生，一定会等着林有成把这个故事给写出来。

《赎罪》这个故事真的太牛了，不同视角的叙述将事件拆解得细腻又残忍，十三岁女孩的创作欲望让她陷入一种算得上自恋自怜的圈套，用儿时的价值观随意审判他人，还有战争的描写，撤退和医院的部分痛苦难熬……

现在想起来，陈皑鸽心里就十分激动，恨不得现在立即开始准备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

姜闻没想到陈皑鸽居然还有打《人间奇事》那部小说的主意，不过说实话，那部小说也是相当牛逼，当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赎罪》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

“人家成哥前不久才发表，那个时候怎么和你说。”

姜闻这个时候自然是替林有成说话，也一脸认真地问道：“成哥，你现在这部《赎罪》打算交给我们哪个来拍摄？”

很显然，这个问题也才是最关键，最重要的问题。

陈皑鸽和张国师的目光也都落在林有成身上，等林有成说话。

林有成望着眼前这三位导演，即便姜闻现在还不算是导演，但他也知道姜闻以后在国内导演界的地位，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我作为小说作者对于电影改编的要求，自然还是希望能够尊重原著小说。”

“这一点，也就要看你们是什么看法，看你们打算怎么拍这个故事。”

尊重原著小说?

听见林有成的话，姜闻等人倒也不算意外，因为他们很清楚林有成说的也是大实话，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作为作者自然也是希望导演不要乱改自己的作品的，能够尊重原著故事。

当然，在姜闻等人看来，林有成的这部小说《赎罪》已经相当完美，要真的让他们去改动里面的一些情节，他们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删减，因为总感觉会有一种画蛇添足的错误。

但是现在就直接保证完全按照小说来拍摄，这三位导演也没有直接贸然就开口承诺。

毕竟他们作为导演，也都会有自己的创作欲，当然这种导演的创作欲大多时候都体现在电影的视听语言上面，只是现在也都没有轻易地就说一点都不会改动。

虽然面对这三位导演，但是林有成气场丝毫不弱，毕竟现在这三位导演都在等他的话。

林有成看陈皑鸽等人一时间都没有主动说什么，便说道：“我的要求也就是这样。”

“说实话，你们三位无论是哪个来拍摄我的这部《赎罪》，只要尊重小说的故事情节，我想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这一次没有合作，也不要紧，我觉得后面肯定也会有再合作的机会。”

林有成这话一说，倒是让陈皑鸽等人也都不禁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毕竟就像现在，林有成在前面已经发表过那么多优秀小说的情况下，现在又写出《赎罪》如此精彩的小说，这样的创作才华和创作激情，说不定下一部小说就有会让他们心动，这后面合作的机会自然也都说不准。

姜闻听见林有成这话，眉头一挑，一脸笑容地望着陈皑鸽，说道：“陈导，你看成哥这说得也没错，你和成哥这以后肯定还会有合作的机会，你现在都已经准备改编石铁生的短篇小说，现在就别抢《赎罪》这个故事了。”

“再说了，这也是我和张国师先来啊！”

张国师也点了点头，似乎认同姜闻的这话。

这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

陈皑鸽没有想到姜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眉头一皱，说道：“那我好早之前就来找有成了。”

姜闻又回了一句，“你那个时候都不是谈《赎罪》，是谈《人间奇事》，而且还没谈成。”

陈皑鸽自然也不会就这么放弃，毕竟他是真的非常清楚林有成的这个故事拍成电影该有多顶，尤其是国外电影节的那些外国人肯定会非常喜欢《赎罪》这个故事，直接说道：“那你们这也不是还没有谈成，我这边也不是过来谈的。”

“姜闻，说实话，你觉得你拿到《赎罪》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马上就能拍摄吗？”

陈皑鸽这话倒是让姜闻有些不好答，毕竟和陈皑鸽，张国师相比，他姜闻还只是一个演员，并没有拍过电影，现在那几大电影制片厂很难会直接将电影执导拍摄权交给姜闻这样一位新人导演。要知道即便是之后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隔了快两又两年，才在电影合作制片公司的投资下拍摄成功的。

陈皑鸽瞧见姜闻没答话，又望着林有成，说道：“我这边是可以在燕京电影制片厂下拍摄《赎罪》这部小说，有成，你和燕京电影制片厂也是合作过的。”

张国师一听陈皑鸽提到燕京电影制片厂，自然也就忍不住说道：“我这边是可以联系西桉电影制片厂，另外岛国那边的德间书店也有意投资让我拍摄电影。”

张国师这话一出，倒是让陈皑鸽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是滋味。

这也就是因为国师张诒谋在柏林电影节拿了金熊奖，国外的电影公司自然也会愿意投资让张诒谋来拍摄电影。

张国师说的德间书店也就是岛国那边的出版公司，这其中也包括电影方面投资拍摄。

像张国师后面和杨风良导演合作拍摄的《菊豆》也就是西桉电影制片厂和德间书店，还有电影合作制片公司一同出资拍摄，可以说这部电影的主要投资方就是岛国，并且制作主任也是岛国人，同时岛国编剧也参与了《菊豆》电影剧本的改编，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电影就会变成混血式的作品。

其实这种合作模式在现在的电影制作中并不罕见，尤其是在国际合作项目中，投资方和制作团队可能来自不同国家，但导演通常是本国人，以确保影片的文化特色和艺术方向符合本国的审美和要求。

那些国外的投资方之所以会找上张国师这样的导演，自然也是因为电影作品有在国外拿奖，十分成功，艺术水平受到国外电影人的青睐，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花钱投资拍摄。

林有成听着张国师和陈皑鸽的话，不置可否，想了一下，只是说道：“我刚也说了，不管是你们谁来拍，我相信都会拍好，当然我要的前提是不改变剧本。”

林有成可是非常清楚，像张国师后面拍摄的那部《菊豆》，原本的电影名字叫做《呻.吟》，小说原著《伏羲伏羲》里面的男主角杨天青的人设是十六岁的懵懂少年，后面被张国师给改成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变成龚俐和李保田演婶侄的理论片，实在是有些出戏。

就这一点改动实在是值得深究，其实不少人都觉得这一点很不好，甚至看李保田这位侄子还有些出戏，认为要真的换做十六岁的懵懂少年来演，那样会更刺激，更有戏剧张力，人性的撕扯也更极致。

毕竟这故事里面本就有两个孩子的对立，因为原著事讲的就是青年女子菊豆在嫁给染坊主杨金山后，因不堪忍受行动无能的丈夫虐待，而和丈夫的侄子天青，并生下一子天白。天青与天白是名义上的两堂兄弟，但实际上却是两父子，年龄相差不过是十六七岁，这样的撕扯会更极致。

其实这样的故事也就是为什么会让张国师决定拍摄，因为同样刺激，同样极具人性与理论的撕扯。

当然，即便张国师改动后，也还是因情节涉及的尺度过大，遭遇删减，国内无法上映，一封就是二十多年。

显然，之所以现在林有成的《赎罪》会让这三位导演动心，也正是因为这其中的人性与爱情太过惊艳，还有战争，以及整个故事的结构都相当精彩，这才让这几位导演想要来改编拍摄。

陈皑鸽听见林有成的话，又想到刚才张国师说的，还有岛国的德间书店合资拍摄，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些，还有《赎罪》的这个故事，陈皑鸽心下一横，十分认真地说了一句——

“有成，你来写剧本，我可以按照你的剧本来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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