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明自然是听懂了，他打量了夏禹一眼，这位人类的皇帝此刻好整以暇的环顾场中，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感觉。

毫无疑问，自己被夏禹当成了那个冤大头。因为他此刻完全不知道哪个“东西”在哪里。

“真知阁下是真的喜欢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啊。”夜清明抬着头看着头上那三只DEMON，那庞然大物此刻必然已经在后京的人类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这个阴影恐怕会通过深渊通道传遍整个王朝，令所有人最后的美好变得失去了应有的颜色。

当初夜清明便是以工厂巨硕为要挟来签订协议的，而在所有的天使都出现之后，这个协议的天平已经往着鲜红耶提的方向倾斜了过去。

那个时候，鲜红耶提有求于夜清明，之后也有求于夏相思，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够找出所有的天使，构建方舟。而现在，方舟的构建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鲜红耶提的顾忌已经越来越少，而人类的弱势则越来越明显。

“人类有十四亿，我一天杀个一亿也不是不可以，比如这后京便有近六百万的人口，想一想顷刻之间便是灰飞烟灭。”真知淡淡的说：“想必夜先生立刻就能够体会到当初我们的感受了。不过夜先生很幸运的是你还有机会挽回，我们还是给了你机会的，至少我们现在尚未动手。”

“你这是在责怪当初我是直接动手的姿态十分的野蛮和粗暴么？”夜清明反问。

“不不，文明和种族之间的交流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以野蛮和粗暴为基础的，所以我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在这个宇宙之间，大部分的种族压根就不交流，在见面之前就变已经思考着如何毁灭对方，似我们这样能够心平气和的聊着天的情况说实话十分的罕见。”真知说：“我很希望这份罕见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维持下去。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夜先生你。”

夜清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抬头看着白风、亘古和称颂，十分仔细的看着。

夜清明看了有一段时间，看的真知渐渐要失去了风度，失去了他们那高等种族的涵养，基于轻蔑而构建的涵养。因为夜清明此刻的行为和态度比之轻蔑更要让真知难以忍受。

“夜先生，你可以这般想想，亘古开始放出腐蚀的气息，再加上白风的风，立刻便可以将整个城市淹没，人们会在气息之中....怎么形容呢？对了，氢氟酸，就好比人类那脆弱的肉体忽然浸泡在高浓度的氢氟酸之中，他们的血肉会开始融化，死得无比痛苦。在之后，称颂会让它的影子巡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收割着那侥幸不死的人类。我想想，嗯，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真知说：“半个小时六百万人，这效率还是差了一些，或者直接打开朗多尼斯圣光的光源，然后让迷雾扩散下来，效率应该会更高。”

真知顿了一顿说：“夜先生，我由衷的希望新华夏能够保留下去，毕竟这个保育地给我们带来的收益远远超过支出。要知道工厂巨硕的产能能够在这十几年之中提升三十倍可是多亏了那些被荒人掠夺来的人类。也多亏了你们边缘者不觉间流下的血，留下的组织，你们人人都是我们宝贵的资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实在不愿意就此采取销毁的措施。实验室和工厂的培训虽然有效率，但突变和进化的能力始终不如野生放养的。”

充满杀气，充满了蔑视的言语，即便是夏禹都不由得眉头直皱了起来。

夜清明则宛若没有听见那般。

“真知阁下，我在想一件事情，你可否指教一二。”

这一次轮到真知皱眉了，他的声音不由得变得阴沉起来。

“人类，我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

夜清明则是直接无视了真知的警告。

“真知、白风、亘古、称颂还有明显低上一个等级的低语，以及以人类身份离开地球的面纱。目前为止我就见到了这么几具DEMON。”夜清明拍了拍手说：“哦，对了，我还忘记了工厂巨硕。我在假设，DEMON是最高级别的武装，也是一种昂贵的容器。既然是昂贵的东西....我跨越思维一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你们鲜红耶提的种族，或者说出去那些低等的厄斯，可以被称为鲜红耶提的种族只剩下你们几人。至少在地球上只有你们几人。”

真知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是不是代表着我如果杀了一个，你们的种族成员，至少停留在地球上的种族成员就会少了一人。”夜清明冷笑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用六百万的人口换天上这三个傻逼，我觉得我可以接受。”

玉髓开始发出清亮的龙吟之声。

“嗯，你们的死对头，旅者的那些星宫智能已经给我答案了。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哦对了，他们似乎也给出了一些大战时候得到经验，比如弱点，以及你们本体大概隐藏的位置。”夜清明手持着玉髓说：“而且现在是一个完美的时刻，我最在乎的人连我都不知道去到了何处，至于我，你们大概率还是同之前那般无法抓住我。所以我比过去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抓住我，刚才的偷袭就不会打到中途就停止了下来了。你们似乎不知道如何应对仙术，即便在仔细观察了李仙那一次的事件之后既然没有头绪。不得不说，我们好像由遇到了一个囚徒困境是不是？”

真知忽然大笑起来。

“囚徒，哈，这里可没有囚徒。夜先生，你还真是容易较真，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哈哈哈。”真知十分随意的拍了拍夜清明的肩膀，没有用上任何力道。

夜清明没有闪避，真知不可能不在这一拍上做文章。

那是最后的检验。

夜清明自然而然用净化将所有未知的东西都给分解了，他甚至都无需知道真知送入他体内的是什么东西。

真知的脸色十分的尴尬，他退开了两步。

“夜大人，话说回来，协议已经完成，成果总归是要交割的。”真知的态度变软了。

“当然是要交割的。”夜清明说：“可目前成果尚未完全从树上长出来，而真知阁下你就急吼吼的跑过来开这个天大的玩笑，就不怕将成果给吓没有了么？如果我是你最好立刻停止天上那个不像玩笑的玩笑。”

“这个自然。”真知说着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天上的三具DEMON立刻便是收敛了起来，然后恢复成人形，落回到了地面，死死的瞪着夜清明。

“那么夜先生打算什么时候，以何种手段交割？”真知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尽快。”夜清明严肃的说：“而且最后我或许还需要你们的帮忙，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登门拜访。”

真知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静候夜先生的佳音。若有任何需要，夜先生尽管开口，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过我还需要提醒夜先生一句，我们虽然不如旅者那般刻意算出降临的精准时间，不过自之前那场大战之后，我们原本拥有的时间大大的缩短了。”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夜清明在意的问。

真知意味深长的看着夜清明说：“如果我夜先生的话，就不会将时间花费在喝茶吃面，或是撩拨妹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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