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带着孩子在旁边的下铺安顿下来，王战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过去，只有自己的妹妹王丽凑到跟前，安静的看着这个小小的人。

一路上还真没有新来的乘客上车，王丽玩了一会又上床睡觉了，王战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王战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窗外都已经大亮了，王战走到餐厅车厢，管乘务员要了一壶热水。

回到自己的卧铺，给王丽冲了一搪瓷缸的奶，当然也给对面的妇人冲了一缸子，用的是自己的茶缸，又拿出几个馒头，给了妇人一个，这才叫醒自己的妹妹。

王丽喝着牛奶，眼睛一直看向外面，此时的车厢外，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草原上还有成群的牛羊，还有牧民骑着马，赶着羊群和牛群。

王战也看到了，想到四九城肉食的供应稀缺，这些牛羊为什么不送往城市呢？

妇人吃完早饭，小婴儿也醒了，醒了以后直接哇哇的哭了起来，妇人赶紧解开自己的背包，看样子这孩子应该是尿了，换完尿戒子，妇人就背过身去，王战一看，觉得自己在这有点不太合适，就直接出了小包厢，走到两节车厢的过道，点上了一根烟。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火车慢慢驶入终点站，也就是包头站，王战早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王丽也收拾好自己的小挎包，两个人就直接跟妇人告了别，先下了火车，妇人怕人多拥挤，打算最后下车。

出了火车站，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这就是街，车水马龙，繁忙而有序。

整个包头，人头攒动，到处的是黑色和灰色交相呼应，王战能看出来，这是一座很单纯的钢铁城市，绿色植被几乎见不到，而道路也是很稀少，不像南锣鼓巷那里，到处都是胡同。

除了钢铁大道，其他的宽阔的道路都是都是通往钢铁厂的各个厂区，但只有钢铁大道是柏油路面，其他的道路大多是土路，所以货车经过后，到处是尘土飞扬。

王战带着妹妹到处打听去往巴彦淖尔怎么走？没有一个能说出来的，直到中午的时候，王战也没打听到，王战有点沮丧，但妹妹说饿了，王战带着他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羊肉馆子，直接走了进去。

饭馆地方不大，在前厅只放了四张桌子，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没什么人。

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厨房门前打着盹，王战轻声的喊道：“大爷？大爷？”

老头从睡梦中醒来，王战一看，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蒙族人，老头看看王战和妹妹，问道：“吃饭啊，唉，平时这时候都没什么人，这不就睡过去了吗，想吃点什么，黑板上都写着呢。”

这时候王战才看到一块小黑板，挂在墙上，上面写的菜就四道，红烧羊排，炖羊肉，羊肉火锅和红烧羊肉，主食是馒头和烤饼。

王战低头看看妹妹，王丽指着红烧羊肉说道：“我想吃红烧羊肉。”

王战转过头问道：“老大爷，我要一个炖羊肉，一个红烧羊肉，再来四个馒头。”

“馒头是二两一个的，四个馒头是八角钱，八两粮票，炖羊肉两块五，红烧羊肉两块，一共是五块三毛钱，八两粮票。”老头说道。

王战直接掏了钱和粮票，递了过去，王战觉得挺贵的，这都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老头好像是猜到了王战的心思，说道：“别嫌贵，一会儿上来你就知道了。”

王战带着妹妹找个位置坐下，过了将近三十分钟，老头端着一个足有半个脸盆大小的盆上来，放到了桌子上，老头笑着说道：“估计啊，这两道菜你都吃不了，等剩下了，我找个饭盒给你打包，饭盒就不收你钱了。”

不一会一个大盘子的红烧羊肉也端上来了，王战这回知道为什么两个菜这么贵了，就是四个人吃也吃不了，老头把馒头端上来以后，就又坐到了厨房门口，拿出一个烟袋，打了一锅烟，点上抽了起来。

王战兄妹也是有点饿了，上来就开吃，直到菜下去三分之一，王战这才停了下来，他是吃饱了，王丽嘴小，吃的又慢，还在继续吃着。

老头问道：“小子，从哪儿来啊？”

“啊，您怎么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啊？”王战问道。

“我不光知道你是从外地来的，还知道你刚下火车不久，到现在火车上的汗臭味还没散呢。”老头哈哈一笑。

王战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可能是适应了火车上的味道，这一道，他愣是没闻出来自己身上有味，王战笑了笑说道：“是啊，刚从四九城坐车过来。”

“探亲，家里有人来这儿支援？”老头又问道。

王战摇摇头，说道：“不算是，就是找人，我这是要到巴彦淖尔去，但是打听一上午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

老头愣住了，然后说道：“小子，去那儿，可是很困难的，根本没车去那儿，偶尔也就是有当地的马车来这边，但很少，更多的都是骑马过来。”

王战这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王战问道：“大爷，您知道路线吗？”

老头点点头，说道：“我有一个安达在那边生活，不过你要是走大路的话，得先去买个马车，要是会骑马的话，可能更快一些。”

王战说道：“我会骑马，就是不知道哪儿有卖的。”

老头看着王战，想了一会儿，说道：“行吧，我今天算行个善，我可以借你一匹马，不过你得留点钱，作为押金，至于路线，我直接画给你，看你挺机灵的，应该能找到那里。”

“太谢谢了，大爷，有多少押金您说，我直接给您，我今天能碰到您，是我最幸运的事。”王战一下子高兴起来，他真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

老头说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看你也是一个孩子，算了，你留五十块钱吧，回来的时候，把马送回来，我就还给你。”

王战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递给了老头，老头接了过去，老头说道：“你看着你妹妹吃饭吧，我去给你牵马。”

王战笑着点点头，没多长时间，老头从前门走了进来，说道：“小子，你真会骑马吗？”

“放心吧，大爷，我学过，会骑。”王战坚定的说道。

“行吧，马就在门口呢，马鞍子和马鞭都给你配齐了，你也爱护点我这这匹马，对了，它叫阿吉奈，骏马的意思。”老头说道。

“对了，大爷，我叫王战，这是我妹妹王丽，还没请教您的名字？”王战问道。

“你叫我哈斯就行了，对了我有一封信，你帮我带过去，我给你地址，他就住在巴彦淖尔镇上。”老头说道。

“好的，一定送到。”王战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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