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平定叛乱，今日萧恒出宫安抚将士不在宫内，所以也正是除掉林氏的大好时机。

错过今日，再想动手还不牵扯到自己，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没有。”玲珑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娘娘，冷宫那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废物！”薛宛央重重拍了下桌子，语气愤恨的开口道：“小年子死到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办成！”

“娘娘小心手。”玲珑连忙跪在地上安抚，要是萧恒回来发现娘娘受了伤，遭罪的还是她们这群下人：“娘娘息怒，咱们不妨再等等！”

等等等！

等到萧恒回来吗！

薛宛央不明白为什么，萧恒坚决要留林氏一命，说什么她已经一无所有，让她在冷宫自生自灭便好。

那她自入宫以来，受到的折辱与委屈又算什么？

而且薛宛央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萧恒舍不得杀她。

不，不行！

“走！”薛宛央站起身，语气冷冷的开口道：“我们去冷宫瞧瞧。”

“娘娘三思。”玲珑连忙劝说道：“冷宫那个地方阴冷晦气，娘娘怎么好过去呢，更何况娘娘肚子里还有小主子，万一冲撞了怎么好？”

薛宛央抬起手，一个耳光便打在了玲珑的脸上：“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玲珑当即叩首请罪，甚至不敢去摸一摸自己被打伤的脸。

冷宫的青砖地上积着经年的尘埃，薛宛央的绣鞋踏过时，惊起一片细小的灰雾。

她抬手示意宫人退下，独自站在那扇斑驳的宫门前。

门缝里透出一线昏黄的光，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端坐在残缺的椅子上。。

“吱呀——”

推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林氏缓缓抬起头，那张曾经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脸上，竟还保留着惊人的美丽。

即使粗布麻衣，即使钗环尽卸，她微微抬着下巴的模样，依然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薛宛央？”林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现在该称您一声皇后娘娘了。”

薛宛央的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想起去年冬至，自己也是这样跪在林贵妃脚边，听着对方用同样轻慢的语气唤她"薛采女"。

那时的林贵妃一袭华服，发间的金步摇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姐姐倒是清减了不少。”薛宛央缓步上前，绣着金凤的裙摆扫过地上的枯草，“本宫今日特来看看，姐姐在这冷宫过得可还习惯？”

林氏的目光落在薛宛央微隆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刺痛，她别过脸去，声音却依然平静：“托你这个贱人的福，尚能苟活。”

“苟活？”薛宛央突然轻笑出声，“姐姐怕是不知道吧？昨日午时三刻，林相已经在菜市口伏诛。听说行刑时血溅了三尺高，一直喊着'柔儿救我'呢。”

林氏的身体猛地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裙摆。

薛宛央满意地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继续道：“还有林将军府上的女眷，都发配去了军营。特别是你那个最疼爱的妹妹，听说才去了三日，就已经......”

“住口！”林氏突然扑上来，却被薛宛央身边的玲珑死死按住，她的指甲在地上抓出几道深深的痕迹，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你胡说！陛下不会这样对我的！”

薛宛央蹲下身，用帕子轻轻擦拭林氏脸上的泪水：“姐姐怎么还这么天真？陛下对你何曾有过真心？他连你最爱吃的杏花酥都记错了，上次赏你的明明是桂花糕。”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认得这个吗？这是陛下今早随手交给本宫的，说是不重要的小玩意。”

林氏盯着那枚龙纹玉佩，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这是她去年眼中时送给萧恒的定情之物，他曾许诺会永远带在身上。

“对了，”薛宛央起身时"不小心"踢翻了角落里的食盒，发霉的饭菜洒了一地，“陛下说了，等他回宫，就会亲自来赐你一杯鸩酒。毕竟......”

她俯身在林氏耳边轻声道，“死人才不会再碍眼。”

暮色渐浓，薛宛央走出冷宫时，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她满意地勾起唇角，欣赏着天边的晚霞。

真的很红。

“娘娘。”玲珑小声提醒，“该回去了，您的身子......”

薛宛央摆摆手，示意她噤声。

两人刚走出不远，忽听冷宫内传来宫女惊恐的尖叫：“不好了！罪人林氏撞墙自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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