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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我们是太子的人


依青然之意,当下局势连皇上都没有明确表态,但凡聪明人,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站队。

楚依依挑眉,“那崔谦是怎么回事?”

“崔谦也不会无缘无故换盐运官,他必有动作。”青然眉目深凝,“而且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是太子的人。”

“所以他没有选择太子。”

楚依依瞧她一眼,“你不是说不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站队?”

“大姑娘是不是忘了顾朝颜与姑爷和离那日?”

被青然提醒,楚依依猛然起来,当日和离,亦是萧子灵大婚那日,在将军府带头闹事的妇人,正是崔谦的发妻,崔杨氏。

楚依依沉默数息,美眸如冰,“你是说,崔谦站了裴冽的队,想要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

就在青然以为楚依依想要找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她却摇头,“不可能。”

青然,“为何?”

“当初萧瑾不过是个守营的又权无势无靠山的四品将军,现如今她可是朝中官居二品的大将军,拜在太子麾下,崔谦之前没什么动作,现下这个节骨眼儿反而换了盐运官,保不齐是想在危难时投诚太子,才能在太子转危为安时受到重用。”

人心本就复杂。

对于楚依依的说辞,青然竟也无力反驳,“奴婢会差人打听。”

“青然你说,地宫图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对于地宫图,楚依依是从萧瑾入拱尉司助裴冽寻图时知道的,后来断断续续又听说一些,但总觉得玄乎,“就算存在,它上面画的周古皇陵是不是存在?”

“奴婢不知周古皇陵是不是存在,但地宫图一定存在。”

楚依依点了点头,“是啊,闹的沸沸扬扬,肯定是存在的。”

“大姑娘没有想法?”

“什么?”

“将地宫图占为己有。”

楚依依突然就笑了,“那是皇上都在惦记的东西,我占为己有?你觉得我有几个脑袋能占为己有?”

青然默。

她有。

却不是占为己有,她想毁了它。

因为是它,毁了羽箩……

近酉时,暮色渐渐覆盖北郊破庙,破败的飞檐被裹在暗色里,变得模糊。

裴冽出现时,秦昭已然等在那里。

一袭黑袍,一张鬼面。

“裴大人找我,何事?”

虽然第四张地宫图已丢,但他们的联系还在。

裴冽开门见山,“你与那个女人,是否交换过地宫图?”

秦昭眼里,裴冽仍是那袭鸦羽色长袍,脸上看不出丝毫因为德妃案失利的颓唐,背脊挺的笔直,“我们都在为皇上做事,何来交换一说?”

“若然同心,她便不会在鹤山抢了本该被烛九阴抢走的地宫图。”

裴冽一语破的,秦昭倒也没藏着掖着,“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不过让大人失望了,我们没有交换。”

这倒让裴冽意外,“你不同意?”

鬼面之下,秦昭微挑眉峰,“为何是我不同意?”

“她想抢功,必然要与你交换,否则就算被她找到第五张地宫图,她手里也只有两张,你手里有三张,在梁帝那里,她未必占上风,她想赢过你,只有一个办法,先于你夺得全部地宫图,如此,她势必要跟你交换。”

裴冽的话倒也让他有所悟,他一直奇怪秦姝为何要同他交换,原因在这儿。

“可你为什么不同意?”

秦昭当然不能告诉裴冽原因,“以一换三,她未免忒占便宜。”

“所以你情愿便宜本官?”

秦昭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找的不好,于是解释,“当时答应你,是因为只有你能得到地宫图,除了交换,我没有任何别的途径可以得到它。”

“又或者临摹的图纸,毫无意义。”

果然骗不到他!

秦昭不语,裴冽又道,“我想同你做笔交易。”

“说说看。”

“我要临摹的四张地宫图。”

听到这句话,秦昭沉默了。

他比谁都清楚裴冽现在的处境,没有地宫图,德妃案里皇后必定无罪。

皇后无罪,那么原告跟证人全都得死,更重要的是,裴冽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或许,没有以后……

“四张地宫图,换帝江跟蓐收自由。”

“这么大手笔?”

裴冽看着那张鬼面,“如何?”

“大人应该知道,我未必换得来。”

“那是你的事,本官已经开出条件。”

秦昭颔首,“我可以一试,但大人最好别在我这里报什么希望,毕竟她也不是傻子,应该能猜出来我向她索要临摹图纸的缘由。”

“多谢。”

见裴冽欲走,秦昭唤住,“不如大人投诚梁国,梁帝的旨意,她不敢不从。”

“本官的处境已经这样悲观,你还要利用我?”

秦昭动了动垂落在黑袍下的指尖,“怎么能说是利用,互惠互利。”

裴冽没再理他,径直而去。

看着那抹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秦昭缓缓摘下鬼面,清俊面容泛起一丝凉薄。

可是裴冽,我想你死。

快点死……

依大齐律,刑部审案可因调查暂时中断,时限不得超过两日,且各种案件都有它审结的时间限制,重案限二十日。

德妃案自第一次开堂,加上陈荣在牢房里呆了几日,已经过了十六日,无新证据又拖延两日,只能准备第三次开堂。

就在某位大人一筹莫展时,俞佑庭带着吏部衙役出现了。

俞佑庭甚至还没说话,某位大人特别积极的配合,直接走到衙役面前,伸出手。

就这么,陈荣又因玩忽职守罪被打入刑部大牢……

午正。

皇宫,靠近冷宫的偏僻小院。

俞佑庭在将陈荣送进大牢后回宫,经过绛紫殿时看到里面那株白皮松上的暗号,心下微沉。

墨重从来不会在白天找他。

有急事?

于是在回御书房复命之后,他急匆过来。

入内室,满目震惊。

“师……师傅。”

屋子简陋且小,除了摆在西南角,靠近窗棂的一张单人床,再无他物。

此刻俞佑庭眼中,满墙的画!

墨重则穿着他那件因为洗的次数太多,领口磨出毛边的灰布长褂站在其中一幅画前,静静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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