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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郁妃是苍穹


小院与冷宫相近,原是供给伺候冷宫妃嫔衣食住行的嬷嬷所用,自先帝时冷宫便已无人,院子也就空置,到如今已经闲了几十年。

就连皇宫内廷侍卫巡逻也只每日一次。

俞佑庭到此有自己的路线,不必遮掩亦不会有人发现。

今日不同,他穿了一件大氅。

“师傅。”

入小屋,俞佑庭摘下叩在头上的斗篷,将藏在大氅里的千峰图小心翼翼拿出来,横举到墨重面前。

今日墨重与往日不同,以往他满头霜发虽只用一根木簪简单别起,但发丝梳理的整齐,此刻有几缕头发凌乱披散在肩头,一连几日未正经进食似乎消瘦了些,颧骨越发突出。

后背更驼!

没看俞佑庭,墨重迫不及待接过他手里的千峰图,匆匆行至木床,展平。

他端详画卷,数息,“是它。”

自从知道墨重的真实身份,俞佑庭对自己这位师傅从不敢小觑。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幅赝品就是出自他手。

俞佑庭正要上前,却见墨重看过来,“退下罢。”

“……”

他刚想问何时能把真迹挂回去。

赝品在御书房挂一日,他脑袋就在脖子上悬一日,睡不着睡。

但见墨重开口,俞佑庭俯身,而后退出小屋。

离开时,他看了眼满屋画卷,加上千峰图,共六幅,皆是郁妃所作。

这画卷除了地宫图,还能有什么秘密?

带着疑问,俞佑庭离开小院。

屋里只剩墨重一人,他默默凝视千峰图良久,忽而转身,抬手间,钉在北墙的木钉‘砰’的一声迸出,朝其面门飞射,连同悬在上面的画轴一并而来。

墨重头也未偏,反手一抄便将画卷握在手里。

木床太小,容不下几幅画卷同时铺展,他再抬手时,正中方桌倏然移靠到北墙,毫无声响。

他将手中画卷铺向地面,紧接着又将余下四幅图以同样方式摘取。

五幅画卷,铺满整个地面。

近三天时间,墨重一直观察五张画卷,心中已有规律。

如今加上千峰图,答案呼之欲出。

他微阖双目,慢慢运气,双掌竖起瞬间,铺展在地上的五幅画卷竟然悬起。

五幅画卷大小一致,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成纵列悬在半空,画轴距离地面三寸位置,在空中静静悬浮。

墨重指尖微动,五幅画骤然旋转,画轴相击,发出玉石相叩的清响。

下一刻,他单手控制五幅画卷,另一只手将平铺在床榻上的千峰图牵引而起,飞悬至五幅画卷后面。

他忽然睁开眼,前面五幅画卷上的画轴皆朝外飞射,落向四处。

紧接着,他双掌猛然向前一推,连带千峰图,整六幅画卷齐齐拍向墙面!

千峰图几乎嵌进墙壁,前面五幅画卷亦如同五张巨网,紧紧帖服在千峰图上,五幅画卷旋转成圆,在千峰图正中留下圆形空洞。

掌风骤然施压,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五幅画卷上忽然飘逸出无数丝丝缕缕的红色粉末,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般汇聚到圆形空洞。

几乎同时,千峰图上的空洞位置,隐隐浮浮,流动着金色粉末。

墨重心中,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缓缓运气,长年稳如磐石的心像是被雷声撼动,抑制不住的颤抖。

终于,金粉跟红色丝线在空洞位置不停交错重组,于墨重眼前,形成一块悬空的令牌。

赤金鸦首,间隙透着红色纹理,犹如血鸦。

血鸦令!

墨重红了眼眶,他不敢掉以轻心,内力徐徐而至,缓缓转动悬浮的令牌。

背面,金丝羽毛正中间,浮动着两个字。

苍穹。

泪,骤然滑落。

内力已至尽头,墨重咬紧牙关,将所剩无几的内力全都汇聚到空洞,包括千峰图在内的六幅画卷骤然坠落。

北墙上,那块浮动的血鸦令无比清晰。

‘苍穹’二字,犹如利剑狠狠戳进墨重心脏。

噗—

血箭自口中喷涌,内力中断瞬间,金粉跟红色丝线渐渐散漫。

“不要!”

墨重再次提气,可他太着急,内力骤然冲袭让金粉跟红色丝线散漫的速度更快,闪闪烁烁的粉末如同被风吹散,撞向整座北墙。

使得原本灰暗的墙壁,如同嵌满星子,似银河,波光粼粼。

墨重踉跄着跑过去,双手扑在墙壁上,泪水决堤。

“苍穹……”

他颓然跪在地上,双手滑落,额头重重磕下去,绝望恸哭,“郁妃……郁棠!”

血鸦规法里有一条,若死,必要留下痕迹。

也必要留下姓名。

当初天首,地宿,还有遥星的尸体被人送回来,墨重依照他们留下的线索找到地宫图,在找到地宫图的同时,亦找到了他们的血鸦令。

亦知道了他们的姓名。

天首穆云庭,地宿温知礼,遥星严正清。

苍穹,郁棠!

怎么会是郁棠!

墨重颓败靠在墙壁,脑海里反复回想那个因为皇上重修皇陵而被娶进来的女子,深邃目光满是迷茫跟疑惑。

她既是血鸦,为何要委身在后宫?

自入宫她好像……

除了割腕就没做过什么让人觉得惊天动地的事。

她为何要割腕?

为何要死啊!

墨重用那双枯槁的手抓向地面,他想捧起落下的金粉跟那一条条血红色的丝线,可它们与尘土混在一起,渐渐失去光泽。

他捧起一把,死死盯住混在尘土里的光闪,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样的年纪,再没为什么事哭过,唯有血鸦。

早知郁棠是苍穹,他倾尽全力也会让她成为大齐的国母!

他有这个本事!

“可你为什么要割腕啊?”

这是墨重怎么都想不明白事!

他不懂……

皇城,金市。

云中楼。

叶茗提壶,为坐在对面的秦姝斟了一杯茶。

茶里搁了些补气血的红芪跟当归,他算了算,到日子了,“玄冥的意思是,虽然不能换原图,但他愿意用三张临摹的地宫图,换你手里那张地宫图的临摹图。”

秦姝接过茶杯,浅抿。

温茶入腹,暖意融融,“为救裴冽?”

叶茗不禁抬头,“你猜到了?”

“临摹的地宫图于他无用,但于裴冽却有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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