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卡洛斯四世等人的耳中只剩下自己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

    着实不是因为他们“没出息”，到底西班牙还是欧洲一流大国，大世面他们还是见过的。

    但，3亿埃斯库多金币是真没见过。

    别说见，就连做梦都没敢把金币前面的数字梦这么大过。

    去年，约瑟夫帮西班牙政府从教会那儿搞来了几百万埃斯库多，就把这群西班牙重臣们乐得像是从小暗恋的女神突然答应嫁给他们似的。

    而刚才法国王太子说的可是“3亿”！

    相当于一下子蹦出来100多个女神……

    过了好几秒，冈波斯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真的？”

    那样子简直像是怕把自己从梦里惊醒了。

    约瑟夫非常认真地点头：“千真万确。”

    冈波斯的声音大了一些：“这座矿不会让我们陷入与其他国家的争夺吧？”

    “当然不会。你们对那里有绝对开采权的。”

    西班牙重臣们的心脏跳得更猛了。

    他们对视一番，又和卡洛斯四世眼神确认，最后由弗洛里达布兰卡伯爵轻咳一声，道：

    “王太子殿下，如果真如您所说，那么这足以用来交换路易斯安娜。”

    康波曼内斯也顾不得外交礼仪了，急不可待道：“它到底在哪里？殿下。”

    “北美西海岸，加利福尼亚地区。”

    约瑟夫也不隐瞒，就直接说了出来。

    一则，在这种正式外交场合，西班牙也不可能耍无赖——那基本相当于对法国宣战了。二则，加利福尼亚殖民地足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且有大量无人区，就算发动好几万人去找，没个五年八年的也别想找得到。

    “等签署协议之后，我的探矿队会将详细的地图，交给您。”

    是的，早在新奥尔良危机刚发生时，约瑟夫便派了大批地质学家前往北美最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寻找金矿了。

    在他给出的大量线索指示之下，探矿队很快便在后世旧金山附近的溪流里，淘出了金粒。那里现在只是个名为耶瓦布埃纳的小渔村。

    接下来，沿着水流继续扩大范围，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美国西部淘金热”所开采的大型金矿了。

    卡洛斯四世当即搂着约瑟夫的肩膀，满脸笑意道：

    “那我们就马上签协议吧。”

    用鸟不拉屎的路易斯安娜换取3亿埃斯库多的大金矿，还能借此将防备美国人西进的任务丢给法国，对西班牙来说绝对是赚大了。

    约瑟夫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微笑道：“您看，我为找到这些金子，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费用。

    “是否能让我也投一笔开采资金，从而获得些金矿的股份？啊，10%的股份就行。”

    弗洛里达布兰卡伯爵忙向自家国王拼命使眼色，那意思是“绝对不行”。

    开玩笑，10%的股份就是3千万埃斯库多！西班牙全国的财政总收入都没这么多。

    “这个……”卡洛斯四世面露难色，“似乎不太……”

    约瑟夫立刻道：“7%，7%就行。”

    “……”

    “5%呢？”

    弗洛里达布兰卡伯爵见状忙为自家国王解围：“尊敬的王太子殿下，您知道，我国在北美西海岸的贸易特许权是授予塞维利亚商会的，其中也包括矿产。所以，股份的事情，可能会涉及复杂的授权问题。”

    冈波斯看向天花板，小声道：“金矿是用来交换路易斯安那的……”

    约瑟夫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如果不能获得金矿股份，那起码可以让我拥有在加利福尼亚独家经营采矿用具的资格吧？

    “您看，我国的炼铁厂面临英国人的激烈竞争，这可以让他们增加点儿销路。”

    弗洛里达布兰卡伯爵松了口气，微笑道：“这当然可以。是吗，陛下？”

    卡洛斯四世立刻跟着点头：“没错，完全可以。”

    西班牙目前就没什么像样的炼铁产业，多半也要从法国购买采矿工具，倒不如直接让法国人自己运去北美出售了。

    约瑟夫的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他很清楚西班牙人不可能让自己入股金矿，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给后面的采矿工具做铺垫。

    是的，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卖工具！

    加利福尼亚金矿并非普通的矿山金，而是河沙金，开采起来极其麻烦。

    需要大量人力从沙子里将金粒筛出来。所以，每个淘金者至少要装备一把铁铲、一个铁锅、一瓶水银，才能开始动手。

    在此基础上，还需要斗笠、水壶、小铁盒之类的辅助用品。

    以及，最重要的——牛仔裤。

    而且因为淘金环境非常艰苦，这些物品损坏和丢失的概率极高，需要不停地补充。

    这将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市场。

    19世纪的美国西部淘金热时，几十万美国人涌入加利福尼亚淘金，但由于手工淘金的效率极为低下，所以超过九成的人都没赚到什么钱。

    反倒是给淘金者出售工具的商人里，出了好几个百万富翁。那可是19世纪的百万富翁。

    如果能垄断加利福尼亚金矿的工具，再顺带搞一些餐饮、住宿之类的生意，金矿收入的三四成都能落到法国的口袋里。

    而西班牙还需要担负开采和运输的成本，最后获得的纯利可能还没法国多。

    历史上，直到19世纪中叶，用大功率蒸汽机驱动的高压水柱冲刷技术普及之后，加利福尼亚金矿才真正进入了爆发期，开始大量赚钱。

    嗯，等法国的大功率蒸汽机研发完成之后，还可以给金矿卖洗矿机。

    不过，那时候的加利福尼亚很可能已经不在西班牙统治之下了——

    眼下，墨西哥独立运动已如火如荼。最多十年之后，西班牙在北美的殖民地就会陷入动荡，最终不得不放弃墨西哥殖民地。

    加利福尼亚目前就在“新西班牙”，也就是墨西哥的覆盖范围之内。墨西哥独立之后，西班牙人也就撤出了加利福尼亚。

    届时，约瑟夫就可以用开采效率高出几十倍的最新技术，与墨西哥政府谈金矿合作的事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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