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卫兵立刻将开枪者按倒在地上。

    那两名刺客还在拼命抬头看向马车方向，以确认是否得手，同时放声大喊：“为了祖国，诛杀卖国贼！”

    “出卖波兰的人必会下地狱！”

    一小时后。

    斯坦尼斯瓦夫二世疯了一般冲进摄政王的卧室，一眼就看到了侄子肋部被鲜血浸透的绷带。

    他转头看向锡顶宫的御医，急道：“拉德维丘斯先生，摄政王的情况怎么样？”

    “枪弹击中了殿下的右胸，肝和肺都……”

    “我……没事。”波尼亚托夫斯基摄政王虚弱地接道，“陛下，您来了？”

    他又艰难侧头，向医生和仆人们示意：“请你们，先出去……我要和陛下单独……”

    拉德维丘斯大夫等人对视一眼，躬身退去。

    “这些愚蠢的家伙，”斯坦尼斯瓦夫二世的脸色苍白，“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约泽夫，你不会有事的……”

    波兰摄政王却露出了微笑：“这很好，陛下。

    “我……在那份文件上签字时，就已经该死了……是我将大半个波兰……交给了侵略者……”

    斯坦尼斯瓦夫二世知道他说的是两个月前签署的停战协议，立刻用力摇头：“不，您没有！您是在救波兰，所有人都应该感谢您才对！”

    波尼亚托夫斯基想要摆手，却似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冒冷汗，但还是咬牙道：“毕竟小波兰、桑多梅日、沃里尼亚、明斯克、格但斯克……还有很多地方，那里的波兰人都在被外国人奴役、欺辱……

    “必须得有人为这一切负责……

    “请放了那些刺客，他们没有错……”

    国王不住地摇头，喃喃道：“不该这样的，哦，上帝，为什么？”

    “您别难过。”波尼亚托夫斯基摄政王深吸了一口气，又疼得颤抖起来，“我没多少时间了……接下来就都交给您了。

    “您得继续，扮演‘卖国贼’……我知道这很难，但您必须去讨好俄国人和普鲁士人……”

    “我，我会的。”

    “还有些事情您要知道。”摄政王努力打起精神道，“那批东西都在奥特沃茨克镇，凯尔温斯基的儿子带人守在那儿，就是教堂后面的那几排仓库……”

    斯坦尼斯瓦夫二世木然地点头。他说的应该是法国人最后运来的那几批武器，以及开战前波尼亚托夫斯基偷偷攒下的枪支。

    “最重要的是名单……在我的杂物间的《圣经》里……他们都是最可靠的人……

    “等到那个时刻来临，您可以将一切都交给柯斯丘什科元帅……

    “还有，尽快召开大瑟姆……”

    他絮絮叨叨了一阵，最后望向天花板，呼了口气：“愿天主保佑波兰。我，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两天后。

    被人们斥为“采取不抵抗政策”、“签署卖国条约”的波兰“国贼”波尼亚托夫斯基摄政王遇刺的消息迅速传遍华沙。

    市民们纷纷自发地上街庆祝，而警察则任由他们发泄、咒骂，根本不去阻止——这些警察大多是波兰裁军之后被迫退役的士兵，同样对“国贼”恨之入骨。

    随后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宣布亲政。

    他接手波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开承认《俄普奥布拉格条约》，也就是波兰与三国的停战协议……

    ……

    1798年8月11日。

    法国东北部。

    约瑟夫刚高调视察完科隆-科布伦茨的莱茵河防线，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南锡，参加皇家蒸汽机车制造公司的落成仪式。

    同时也是特里维希克设计的第一辆火车样车试运行仪式。

    四匹骏马拖着宽敞的轨道马车在崭新的铁轨间奔驰——从南锡至凡尔登的铁轨已经铺设了三分之一。

    因为法国国债的销售情况超出预期，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卖出了1亿4千万法郎，就连美国和俄国都买了上千万的法债。这让约瑟夫得以拿出近5千万法郎，直接同时开工凡尔登和南锡的两条铁路线。

    车厢里，贝尔蒂埃正在向王太子汇报着备战的情况：

    “……上个月底，第五集团军已经完成全部作战准备，目前正在赶往尼斯。他们将从那里转至威尼斯。不过由于第五集团军的组建时间短，所以新兵比例较高……

    “里昂、图卢兹等战斗力较强的地方军团也都调往了北部……”

    总参谋长低头瞥了眼笔记：“目前我军直属军团已达到20万兵力……

    “按照目前获得的情报，以及总参谋部的判断，敌人的主攻点大概率是在巴登。”

    他说着看向一旁的拉瓦莱特。

    安全局长点头道：“符腾堡东部至少集结了15万军队，其中还包含大量普鲁士军团。不过奥地利军主力的位置仍不清楚。”

    是的，按照法国总参谋部之前的预测，联军最迟也会在7月初发起进攻，但现在已经8月份了，敌人却还没动手。

    不过这也难怪。多国联合作战哪怕放在21世纪，协调、调度工作也都是一场噩梦，更别说通讯手段原始的18世纪末了。

    好在现在普奥都建起了沙普信号塔，否则速度可能更慢。

    贝尔蒂埃继续道：“根据敌军的部署，总参谋部最新做出的调整是——

    “威尼斯方向的第五集团军以及第十二步兵师将放弃乌迪内，后撤至维罗纳南部，将敌军引入波河平原予以歼灭……”

    约瑟夫点了点头。

    威尼斯人口稀少，且在北意大利诸国中对法国最为疏远——他们的经济对奥地利依赖严重，又是商人治国，所以这很难避免。

    所以让这里作为战场也不错。让他们亲近的奥地利大兵来霍霍他们的国土，把国家架构拆烂之后，法国再带着亲法派进行重建，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机会。

    贝尔蒂埃向地图上莱茵河上游位置示意：“第一、第二、第四集团军都已进驻卡尔斯鲁厄……”

    其实最佳的部署方式是在莱茵河左岸的斯特拉斯堡设防，但按照王太子殿下的要求，法军全部部署在了右岸，开战之后将通过主动进攻的方式来牵制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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