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8月28日。

    奥地利西南边境小镇维帕瓦。

    一棵翠绿的菩提树下支着一张小木桌。佩戴着三枚勋章的卡尔大公在桌旁坐得笔直，手中的鹅毛笔在战地日志上写下：继续战前休整。法国人同样没有任何训练和调动。平淡且无聊的一天……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时，忽听到东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微笑。

    来的是一名少校军官。

    他向卡尔大公举帽行礼，而后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正要开口，却听到后者抢先道：“正式宣战了？”

    “是的，殿下。”少校立正道，“今天早上九点，皇帝陛下签署了宣战命令。”

    “请称呼我为指挥官。我要的后勤物资呢？”

    “已经全部运抵克拉根福要塞了，指挥官大人。”

    “很好。”卡尔大公站起身来，对传令官高声道，“命令全军明早渡过索查河。

    “米利乌斯上校先清理乌迪内周边城镇。

    “命令维尔姆泽将军用最快的速度占领托尔梅佐……”

    索查河是奥地利与威尼斯边境的一条小河。实际上，此时已经有5千多名奥地利士兵在河的西岸悄然构筑了阵地，随时接应主力部队。

    而维尔姆泽则率领1万5千奥军驻扎在尤利安山脉北侧的扎加镇。那里有一条山谷可以通往威尼斯北部。

    按照卡尔大公的计划，自己的主力将在乌迪内吸引法军的注意力，维尔姆泽的这支奇兵将趁机深入威尼斯腹地的特雷维索。之后，他可以选择从西侧夹击乌迪内，或者直接继续西进，控制维罗纳。

    卡尔大公突然想起了当年自己从维罗纳狼狈撤退的情形，不由地用力按住了佩剑的剑柄。

    上次，自己是被阿尔文齐的愚蠢指挥拖累。而这次，自己得以担任总指挥官，必将彻底洗刷之前法国人所施加的屈辱！

    次日一早，十几万奥地利大军开始浩浩荡荡地渡河。

    在卡尔大公的缜密指挥下，上百门大炮布置在最佳位置，对渡河的士兵提供交叉掩护。各军团有条不紊地通过浮桥，而后立刻展开成防御阵型。

    然而，直到两天后，卡尔大公的主力全部进入了乌迪内境内，法国人除了派骑兵过来看看之外，没有进行任何阻击。

    卡尔大公用望远镜看着一片宁静的波河平原，对参谋拉德茨基道：“法国人错过了他们最好的机会。

    “如果拿破仑在这里，我们多半不会这么轻松。”

    拉德茨基微笑接道：“可惜他被流放了。那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卡尔大公微微点头，又吩咐道：“命令两翼同时前进，骑兵扩大侦察范围。

    “另外，尽快告诉我维尔姆泽军团的进展情况……”

    他话音未落，便有传讯官快步而来，立正道：“指挥官大人，米利乌斯军团已占领切维尼亚诺。

    “维尔姆泽将军在托尔梅佐遇到少量抵抗。他说明天下午之前，应该能够占领那里。”

    卡尔大公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却兴奋地用马鞭柄拍打手心。

    切维尼亚诺和托尔梅佐分别位于乌迪内城的南北两侧，也就是说，奥军已经兵不血刃地对乌迪内形成了围攻态势。

    他随即转身朝帐篷走去：“拉德茨基中校，立刻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开会！”

    9月5日，7万奥地利前锋部队对乌迪内展开了围攻。

    同时，米利乌斯军团向乌迪内西部机动，试图截断法军的退路。

    40多门大炮瞄准城外的法军防线发出了轰鸣，而法国炮兵的反击却显得绵软无力。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天。次日，奥地利的步兵线列从三个方向，同时向法军发起了进攻。

    奥军的新式武器“风之枪”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1.5秒一发的恐怖射速，几乎是一瞬间就击溃了法国步兵的意志。

    东侧的法军正面防线最先崩溃，接着是右翼，左翼……

    乌迪内城外的一座高塔上，维克多上校收起了望远镜，对身旁的参谋抱怨道：“他们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后者仍举着望远镜，道：“他们在给枪充气，指挥官大人。他们发射60次之后，就会耗尽储气罐。重新分发储气罐需要至少20分钟。”

    维克多无奈地摇头：“真是愚蠢的武器……照这样，得打到什么时候？”

    “谁说不是呢？”

    由于风之枪的射速太高，所以士兵们很难控制住自己扣扳机的手指，几分钟就会把两个储气罐打光。

    然后，就得停下等待拉储气罐的马车过来。

    就在这时，一名传讯官爬上高塔向维克多报告：“指挥官大人，高空侦察营发现有奥军向我们西侧靠近。大约6千多人，距离5公里。”

    “好吧，表演也该结束了。”维克多点头，“命令威尼斯军团留在城里防御，其他人梯次向波代诺内撤退。”

    是的，乌迪内的这一万多名法军就是来给卡尔大公“增强信心”的。其实从奥军开始渡河起，就一直受到法军的严密监视。

    昨天，法国炮兵更是在热气球的校射帮助下，将炮弹全部射偏，营造出遭到奥军炮火压制的景象。

    而今天的戏码就是奥地利步兵所向披靡，迅速攻破乌迪内防线。

    第二天中午，第一支奥地利散兵营冲入乌迪内的法军营地，却只看到数百名穿着和法军同款军装的威尼斯士兵惊恐地跪地投降。

    在热气球的不间断“预警”之下，维克多率军准确地躲过了米利乌斯军团的截击，此时已经退到了十多公里外。

    乌迪内城中，卡尔大公看着俘虏仅有800人的战报，狠狠瞪向米利乌斯。

    不过，总算是开战之后的首场大捷，他也就没多斥责后者，随即便开始部署对维罗纳的进攻。

    等占领维罗纳之后，整个北意大利就只剩下曼图亚要塞这一个可守之地了。

    十天之后，当维也纳接到乌迪内大捷消息的同时，卡尔大公也得到来自撒丁的情报人员的线报——法国王太子亲率3万法军精锐，前往北意大利指挥防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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