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总是很短暂。

至少苏瑾汐觉得，跟没有顾衡的十数年时日相比，这点搂抱根本不能满足她！

但以后她不会再离开了，所以有的是时间把失去的温暖给补回来。

重逢的温软气息还氤氲在鼻尖，苏瑾汐的脸颊蹭在顾衡颈侧，带着真实而微痒的暖意，终于寻回暖怀的猫就是如此娇气。

“好啦，就先不粘着你了，不然等下会留有味道。”

“要是让她闻到了，啧……”

苏瑾汐有些舍不得松开顾衡，但她可不想让秦伊瑶嗅到她香香媚媚的妖猫味，那免不了又是一场激烈的无声冷战！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苏瑾汐很清楚，秦伊瑶无论在哪个方面都相当厉害，包括鼻子。

如果顾衡身上沾染了些不属于他的味道，那他唯一的“好徒弟”绝对能够闻得出来，这种本事哪怕是苏瑾汐都望之兴叹。

很厉害，但似乎有点太偏门了。

顾衡很想说他的小丫头没有苏瑾汐所说的那么酸，但这话到了嘴边也讲不出口。

感觉，没法反驳。

“好了，去找她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条船也好，这头妖兽太扎眼了，拿出来赶路不太合适。”

苏瑾汐慵懒地靠在船舷上，舒服地眯了眯眼，然后抬手一点，那头身形比楼船大得多的界海妖兽，就这么化作流光，被收入了她的眉心。

“这头妖兽已经被你炼化了？”

顾衡讶异道。

界海妖兽虽然不是特别珍贵，但也不是什么妖都能用的，更别提将之炼化，变成私有之物了。

至少在科技文明的记载里，赤金级界海妖兽起码需要三到四艘九级主力舰，进行持之以恒的火力倾泻，才能够稳妥干掉。

像这样的巨兽，起码也只有所谓的“天命神裔”才有资格炼化作为私宠！

天命神裔是个什么东西，顾衡也早就清楚了。

全都是那些纪元神明的“后裔”。

说是后裔也不完全准确，“血裔”是更好的形容，因为神明没法诞生后代，至少诸天万界的共识就是如此，但这些神裔们却又的确与文明众生有着巨大的区别。

生来便在神血与神力的沐浴下，比天骄更天骄的超然之辈。

听着就诡异。

“顾哥哥，这十几年我也有在认真地活着，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闲着晃尾巴睡觉的。”

对顾衡的惊疑，苏瑾汐只回了个哀怨的白眼。

“我也没这么想……不过你这些年经历的，我都很想听一听。”

顾衡很想知道，苏瑾汐是怎么得到了与天命神裔等同的超高级待遇。

她只是自己在下位面源界偶然遇到的妖猫，按理说就算再有天赋，上限也不该到最高的那一档吧。

“嗯，怎么说呢……”

苏瑾汐玉指轻点脸颊，似乎在想该从哪里说起。

楼船已经启动。

零负责在净室里操控楼船核心，不知怎地，他这个科技文明的“凡人”，对仙道文明的灵器也能如臂指使，不过顾衡不打算对此追根究底。

只要能帮上忙，顾衡才不在乎他是怎么做到的。

“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我在玉皇宫问道大会之后，觉得仙道文明不适合我，所以主动去了妖族文明联盟，然后一切就水到渠成。”

“我在妖族文明联盟里随意修行了几年，没多久我就闯出了名头，但那都是些浮于表面的虚名而已，我不在意，而后我被一位顶级强者看重了潜力，助我修行。”

苏瑾汐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反正很顺利。”

顺利？

顾衡眉头一紧。

他已经不相信“好运来”的说法了，按照他心中的惯例，但凡这么没来由地一切顺风，通常都意味着背后有无形的大手在穿针引线呢！

这种想法的确有些偏执，但若有的选择，顾衡也不愿意相信阴谋论啊。

偏偏阴谋论就是对的，而且对了很多次，至今为止一次都没错过，那就不要赖他有惯性思维。

“瑾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谁在暗中帮你引导了这一切？”

他神色严肃地看着苏瑾汐。

“没有，顾哥哥怎么会这么想？”

苏瑾汐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立刻收起了慵懒的姿态，旁边的小白和月姿也神情肃然。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顾衡会突然这么说。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定一切都好。”

现在不是告诉他们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时候，若这个都说了，那顾衡更不可能继续藏着他的真实身份了。

或许，苏瑾汐能这么顺利地在妖族文明联盟里得到青睐和重用，就单纯是她有这个运气和天赋，而非别人在背后穿针引线，无形引导的结果呢？

“如果说有什么怪异的，就是我一开始想去妖族文明联盟，是心里莫名地就有这种感觉。”

“仿佛那里有什么正等着我，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沉思半晌，苏瑾汐还是说道。

“哦？”

顾衡的心又被勾了起来，这可是话里有话啊。

“去了以后，修行的确一日千里，如鱼得水……那位培养我的妖盟元老说我天赋非同一般，与妖族文明的联系非常深厚，那里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苏瑾汐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太复杂过，她习惯了当无忧无虑的猫猫，修炼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无忧无虑罢了。

她没有往阴谋或者操纵的方向去想。

妖族就不适合这么用脑子。

顾衡细细斟酌着，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深究的疑点，要说哪里让他觉得反常，就是苏瑾汐跟妖族文明的“联系”很深厚这个说法……

她是个下位面源界的妖猫，而那个源界是归仙道文明管辖的。

就算有联系，也不该跟妖族文明扯上关系，不是吗？

“轰隆！”

突然，楼船在一阵巨力的摧残之中剧烈颤动！

顾衡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里大喊悲催，直到他的目光瞥到了那个让楼船险些解体的罪魁祸首。

一头浑身冒着血光的畸形怪物。

等等。

这玩意，好像叫做“永恒之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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