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性别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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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女仆长有丝毫慌乱。
在宫廷里行走了几十年,她见惯了各位权贵的阴晴不定,王太后这点冷遇,比起她曾经历过的那些严苛场面,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太后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来意,才会这般冷淡——毕竟这个时辰前来,多半不会是什么让主人舒心的消息。
尽管心底对这份疏离有些许不适,女仆长还是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喉咙口那点淡淡的涩意,恭声回话:
“陛下决定与帕里德夫人共度良宵。他请我代他向您道晚安。”
“……”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一颗无形的手榴弹炸开,又在下一秒骤然凝固成冰。
王太后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原本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弧度的嘴唇,此刻猛地抿紧,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最后甚至塌陷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像是要用尽全力咬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火。
她的眼神骤然黯淡下去,方才眼中还跳跃着的火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可那死寂深处,又藏着翻涌的岩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地壳。
她的呼吸看似平顺,胸腔却在微微起伏,幅度越来越大,那气息里藏着的,是压抑不住的火热怒意,带着灼人的温度,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她如此愤怒,并非是因为托勒密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抛弃”她。
毕竟她此刻身怀六甲,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太医早就叮嘱过,本就不适合与他有肌肤之亲。
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
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份被轻视的感觉。
按照宫里的惯例,无论他夜里歇在哪个妃嫔宫里,睡前总要先来她这里坐一坐,哪怕只是说上三两句寒暄的话,问问她的身体状况;或者说,以她现在的状况,托勒密理应主动来看望她才对——她是他的母亲,是怀着他骨肉的人,难道连这点体面都换不来吗?
可显然,是阿萨兹德勋爵那个最小的女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像根毒刺似的扎在托勒密身边,让他在这趟本该来看她的行程里,选择了逃避,连一句当面的问候都吝于给予。
王太后的手指死死攥着身下的锦垫,指甲几乎要嵌进那柔软的布料里,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帕里德夫人那张看似温顺的脸——哼,又是阿萨兹德的人,这群像苍蝇一样围着托勒密的蛀虫!
她仿佛能听到托勒密对帕里德夫人温言软语的模样,能看到他们相谈甚欢的场景,而自己,却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旧摆设,连一句“晚安”都要由别人代传。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像毒蛇似的啃噬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房间太远了。陪着我。你今天已经见过她了,对吧?我没空……呜呜……呜呜。”
她仿佛能听到托勒密敷衍的借口,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让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到底要跟她说什么?晚安?就一个字?走了这么久?真的没必要。让安娜说吧。”
这轻飘飘的话语,更是像在她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是啊,在他眼里,跟她说句话都成了“没必要”的事吗?
“来吧,主人,说‘啊’呀。”
少女的指尖捏着颗紫莹莹的葡萄,汁水仿佛要从饱满的果皮里渗出来,她仰着小脸,眼尾微微上挑,声音甜得像浸了蜜,“让我喂你吃。这些可都是我爸爸今早刚从葡萄园里摘的,带着晨露呢。”
活泼里藏着几分狡黠的年轻女孩,就用这样亲昵的姿态缠绕着她的男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笑意,让他轻易就觉得,这不过是情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娇憨问候,没什么深意。
而此刻,宫殿的另一处,太后西利玛的指节正死死攥着锦缎扶手,指腹几乎要嵌进丝绒里。
她对那个小子早已怒不可遏——为了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他竟敢一次次忽视自己的召见,把太后的威严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可她只能忍着,毕竟眼下的局面,她还不能真正替他解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错误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然而现在,他甚至连睡前见一面都不肯了。
西利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她知道,一切都快要到爆发的临界点了。
“不好意思!祝您晚安,殿下!”
女仆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太后紧绷的下颌线,那线条硬得像块冰冷的石头。
她太聪明了,瞬间就察觉到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像颗上好弦的炸弹,定时器正在滴答作响,而她可没兴趣留在这儿等炸弹炸开。
于是,这位在宫廷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成熟女士,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弧度快速鞠了一躬,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微风,脚步轻快得像怕被什么东西追上似的,等西利玛的目光扫过去时,她已经走出了房间,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点击。
门锁扣上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紧绷的空气。
被困在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冻结到了最低点,连带着温度都降了几分,甚至连一向沉稳的亚历山大,也开始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太后。
他太清楚了,现在的西利玛就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眼底翻腾的怒意几乎要化作利爪,谁都知道,这绝不是和她说话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猛地炸响在房间里。
王太后终于爆发了,她抓起手边的水晶球,那球面上还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花纹,是前朝留下的珍品。
可此刻在她眼里,它不过是个发泄怒火的工具,她猛地将它砸向石墙。
“哐当”一声,水晶球瞬间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极度的愤怒让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件水晶球的价值几乎与同等重量的黄金相当,可此刻,看着西利玛那双像要喷出火来的、焊接般灼热的眼神,谁都明白,这点损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
砰!
她又从旁边的酒盘里抓起一个金杯,杯壁上镶嵌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这一次,她怒火中烧,手臂猛地一扬,金杯带着呼啸的风声被扔了出去,擦着亚历山大的耳边飞过,“哐当”砸在后面的柱子上,酒水溅了一地。
“啊!”
一直垂着头、沉默寡言的伊纳亚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一声细弱的尖叫,像受惊的小鹿。
她其实内心向来胆怯,此刻看着怒不可遏的王太后,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像要撞破肋骨逃出去似的,惶恐不安的情绪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
随着这阵混乱,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后又瞬间熄灭,变得越来越低沉、压抑,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只剩下西利玛那粗重而狂野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一进一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没人敢打扰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每个人都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紧绷着身体,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只能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就连刚才还在为亚历山大轻轻按摩肩膀的侍女,也早已停了手,僵硬地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惊惧。
“这……是个问题。”
最终,房间里唯一的男人——亚历山大,决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带着几分疲惫,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西利玛身上,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置伊纳亚夫人?”
“混蛋!”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黑人女士——乌木猛地抬起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怨怼。
她几乎要咒骂出声,亚历山大这个时候提起伊纳亚,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竟突然将她置于如此尴尬而危险的境地。
她心里清楚,如果答案真这么简单,他们早就找到解决办法了,何必等到现在。
“托勒密……陛下已经答应过我们,等西利玛产下孩子后,他会赐予我们爵位。”
乌木女士终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附和着开口,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乏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不足。
就连她自己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话,并非明智之举,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如果不是男孩呢?”
亚历山大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就识破了她论点里的漏洞,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乌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掩盖这致命的问题。
有时候,王子与公主之间的差距,或许比天堂到地狱的距离还要遥远。
那不仅仅是身份的鸿沟,更是命运早已刻下的纹路,轻易无法逾越。
“我们还有两次机会,”
伊纳亚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蕾丝,“只要西利玛和赫尔玛其中一个能生下男孩,我们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凶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眼下,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渺茫的可能上。
这番话让亚历山大很不舒服,像有根细刺扎在心头。
他皱紧眉头,指节在膝头轻轻敲击,沉声道:
“嗯……指望命运的安排……”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希望是个男孩,而不是女孩……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且,就算真的生下了男孩……”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也解决不了我们的核心问题,不是吗?王太后母系家族的事。”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是谁先提起这件事的?我猜,是阿萨兹德大人?”
亚历山大顺着疑问猛地转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伊纳亚夫人身上。
伊纳亚夫人迎上他的目光,无奈地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是的!”
“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亚历山大步步紧逼,仿佛能穿透人心,“比如,太后以前生过一个女儿,陛下要不要再留一个女儿以防万一?”
“……”
伊纳亚夫人脸上那抹无奈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染上了几分讽刺,她深深看了亚历山大一眼,像是要把他看穿,沉思着开口:“你说你在宫廷里没有安插间谍,我现在倒开始觉得,你在撒谎了,小子!”
房间里的女士们闻言,都忍不住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看向亚历山大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他竟然能如此精准地预见到在他到达之前,宫廷中发生的那些隐秘事件,这份洞察力实在令人心惊。
王太后和伊纳亚夫人受的影响相对小些,毕竟她们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敏锐如鹰隼的头脑,可他身边的三个新女仆却是另一回事。
她们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瞟向亚历山大,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佩服。
尤其是艾莎雅大小姐,更是心头一震,感动不已。
她在政治方面的敏锐,很像她的母亲,此刻不禁暗自以全新的眼光打量着亚历山大。
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她当然听过不少,可传闻终究是传闻,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知其中分量。
所以,当眼前的证据实实在在摆在面前时,她先前对侍奉这位“前奴隶”的那点儿微不足道的犹豫,也如冰雪般迅速消融了。
于是,亚历山大突然感到肩膀上的按摩力度变了——指尖的力道更加沉稳有力,掌心的触感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柔软,显然,按摩的人心态已然不同。
而在另一边,伊纳亚夫人在回答亚历山大关于阿萨兹德大人行为的询问时,嘴唇明显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荒唐地希望这个男人能稍微迟钝一点——这样至少在面对这些尖锐问题时,她脱口而出会容易得多,不必像现在这样,每句话都要在心里反复掂量。
比如现在,伊纳亚夫人就真心希望亚历山大不要再提太后家族的事了。
那是西利玛心底最深的伤疤,是她最大的弱点之一,这一点,西利玛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西利玛如此讨厌谈论这件事……
作为王室的一员,却没有可以探望的父亲或母亲,甚至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里,会被人暗地里称为“乞丐的孩子”、“农民的女儿”……
在这金碧辉煌却也冰冷刺骨的宫廷里,她自然会感到深深的自卑,像一根无形的刺,时时扎在心头。
事实上,在阿洛兹默时期,就曾有两位贵族公开反对疯王杀死正妻、立西利玛为后的决定。
他们在朝堂上质疑西利玛的血统,言辞刻薄地表示,像国王这样的“神明后裔”,不应该用如此“肮脏”、“低劣”的血统来玷污王室的纯正血脉……
不用说,那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由于几位手握重兵的强大领主挺身而出,以家族荣誉担保才护住了他们,让他们免于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那凌迟之苦。
但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最终还是难逃被斩首的命运,家族的贵族身份被一撸到底,名下的部分肥沃土地也被王室没收,从此一蹶不振。
直到托勒密登上王位,念及旧情,颁布赦令,他们才总算恢复了往日的荣光,重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因此,任谁都能看出这个话题有多危险,像踩在薄冰之上,稍不留意就会坠入深渊。
尤其考虑到王太后此刻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伊纳亚夫人实在不忍看到局面进一步恶化,便出于好心,柔声建议亚历山大换个话题:
“我觉得大人您有些夸大了阿萨兹德大人在这里的作用。”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试图让气氛缓和些,“他或许确实说了不少话……可宫廷里的流言蜚语向来如此,谁又能真正记得清每一个字呢?
但我一点也不相信陛下会容忍旁人对他一生挚爱的侮辱,这点您尽可放心。”
“他现在只是一时心不在焉罢了,”
伊纳亚夫人继续劝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毕竟西利玛和赫尔玛都怀着身孕,心思难免都放在孩子身上,一时忽略了他。
至于血统的问题……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垃圾,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您要记住,西利玛可是一手把他养大的,这份情分,难道还有比这更牢固的联系吗?”
“所以我相信,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相信‘父亲’,”
她说到“父亲”二字时,语气格外郑重,“耐心等待,不出几周,我们所有的担忧都会像晨雾一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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